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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海第一人


鄭成功自清順治三年/明隆武二年(一六四六年)起兵到東渡台灣的十六年間,有很長一段時間,實際上只佔有金門和廈門二個小島。郁永河說他「以海外彈丸地,養兵十餘萬,甲冑戈矢,罔不堅利,戰艦以數千計,又交通內地,遍買人心」,以海角一隅抗滿清傾國之師而不潰退,一度還進取南京,「京師為之震動」,原因在於他絕對地掌握了海洋,他繼承他的父親鄭芝龍「無海即無家」的思想,自舉兵起,即致力擴張海上武力,積極拓展海洋空間。


反清復明的旗幟和鄭芝龍長子的正統,讓他迅速地承繼了鄭芝龍的地位,打敗同族的競爭對手,並加以吸收,再度統合了分裂的海上勢力,而且愈發強大。清順治八年/明永曆五年(一六五一年),對其頭痛下已的
清廷於福建舉行武闈時,策論題即問道:「海戰,鬥舟不鬥人,故福舟為堅。…然則福舟將終不可制?或我材不如其堅,檣不如其危,將束手視其飄忽?其何策而止之?」顯見其海上武力的強大。


自清順治十年/明永曆七年(一六五三年)起,鄭成功即已是中華海上的霸主,無人能與之匹敵。「他指揮他那龐大的艦隊,不停地騷擾中華沿海,來和滿清挑戰」,當時的見證人神父李科羅說:「我們從來沒有在中華海域見過比國姓爺還要強大的海軍陣容。超過三千艘船匯聚停滿廈門各個港灣,聲勢驚人,而這還不包括他分散到鄰近海域的其他艦隊。」


攻打南京時,鄭成功便率戰船八千揚帆而進。


軍無餉不行。鄭成功起兵,馬上便面臨需要龐大軍費供養官兵的問題,因此,鄭成功一面與清軍抗爭,一面「泛海通洋」,以其所得龐大利益為軍費。他於清順治十年/明永曆七年(一六五三年)十月二十一日寫信
給第十任大員長官攀直武祿(Nicolaes Verburgh),說:「數年來,我竭力跟韃靼人作戰,耗費甚鉅,我以為有必要派遣各類船隻前往巴達維亞、暹羅、日本、東京、大員和其他地方進行貿易,將所得收入充作兵餉。」讀書人出身的鄭成功比鄭芝龍更擅長組織、管理,無論是貿易範圍或組織,都比鄭芝龍時還大、還有效率,更進一步地把東西洋貿易制度系統化、軍事化。


雖然,清廷為封鎖鄭成功的貿易活動,而於清順治十二年/明永曆九年(一六五五年)宣布沿海省分「片帆下許人海」,不只影響不大,鄭成功反而因此坐收壟斷貿易之利。他成立祕密商團組織,內陸的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「山五商」,負責在北京、蘇州、杭州搜購絲綢、瓷器、珍玩等,運到廈門給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「海五商」販賣,然後由東、西洋船運往日本及東南亞。

鄭成功每年平均約投入四十六至五十艘的商船在海外貿易上。其中,用於「東洋」日本貿易的約三十艘,用於「西洋」東京、廣南、占城、柬埔寨、瑜陀耶、大泥、麻六甲、柔佛、萬丹、咬留巴、呂宋貿易的約六至十艘,從事中華-東南亞-日本一中華三角貿易的約十艘,將中華的絲綢、生絲、砂糖、黃金、瓷器,運到大員或日本、東南亞,或將日本貨賣到中華或東南亞,將東南亞的胡椒、香料運到日本,每年平均約有二百三十四至二百六十九萬銀兩的利潤,中華的海外貿易幾乎完全為鄭成功所壟斷。例如,於清順治四年/明永曆元年至清康熙元年/明永曆十六年(一六四七至一六六二年)間到長崎的中華船隻中,就有八成來自鄭成功的勢力範圍,因此鄭成功在對日貿易上握有相當的主導權,尤其是生絲,更完全取代了荷蘭,對長崎絲價具有決定性的影響。


鄭成功也利用這個管道在海外搜購軍需。


清順治八年/明永曆五年(一六五一年),鄭成功「以器械未備,糧餉不足為憂,遂與參軍……會議」,參軍馮澄世建議說:「方今糧餉充足,銅、鉛廣多,莫如日本:•…•借彼地彼糧以濟吾用,然後下販呂宋、暹羅、交恥等國,源源不絕,則糧餉足而進取易矣上鄭成功採納了這個意見,命鄭泰「造大艦,洪旭佐之,以甥禮遺使通好日本,國王果大悅,相助鉛、銅,令官協理,鑄銅煩、水曆錢、盔甲、器械等物」。另外,如清順治十八年/明永曆十五年(一六六一年),鄭成功即於攻台前,命令在交恥、東埔寨、暹羅和其他地方的帆船不再駛往日本,載米、硝石、硫黃、錫、鉛及其他,直駛廈門。


此外,鄭成功還以其優越海權,對往來日本、東南亞、台灣、中華等地的船隻,徵收具有商業稅、保護費性質的「餉」,西洋船三千兩,東洋船小船五百兩,大船二千一百兩,即發給船舶國籍證明文件的「牌」。清政府下令「片板下許下水」,事實上也下不了水,一個海商向清政府供述道:「彼時船出海外,非得國姓票必不能行。」


鄭成功這麼大規模的貿易活動,對聯合東印度公司來說,影響自然不小,因此,巴達維亞總督物馬綏掘(Joan Maetsuyker)在清順治十二年/明永曆九年(一六五五年)十二月二十四日說:「就在大員的貿易狀況而言,由於擬將一切套牢為自我利益的國姓爺的獨斷做法,致我方一蹶不振。」正因為有這麼大的經濟實力,昕以鄭成功也時以經濟制裁各國。如於清順治十一年/明永曆八年(一六五四年)底對馬尼拉的西班牙人施以貿易封鎖,清順治十三年/明永曆十年(一六五六年)對大員的荷蘭人施以貿易封鎖,清順治十四年/明永曆十一年(一六五七年)對廣南施以貿易封鎖。所以,荷蘭人視他為南海的統治者,稱他為『遠東的阿提拉(AKila)』。所以,鄭成功說;「夫沿海地方,我所有固有者也。東、西洋餉;,我所自生自殖者也,進戰退守,綽綽餘裕。』顯示海上貿易、通洋之利是鄭成功的經濟命脈、政權生存所繫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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